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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我的女僕與惡魔主人!

 

父母大人膝下──

從你們離開台灣後,已經過了三個多月了。
如果沒意外,你們應該已經開始在埃及的考古研究吧。
身為兒子的我,打從心底深處發出最誠摯的祝福。
希望你們的研究會有進展。
至於我在台灣的生活狀況,從一個月前,你們就似乎完全忘記我的存在了?
由於你們沒有寄生活費,因此兒子我現在是花著自己的老本在生活。
但是那筆錢終於也在三天前完完全全花光了(包含之前你們沒繳的房租)。
距離房東趕我出門的日子只剩下一周,而生活費則是早已見空。
因此,我非常非常非常~~的期待,希望你們還記得你們的寶貝兒子。
請趕快寄錢給我吧!(這是重點!)

你們可愛的兒子 悠宇 敬上

 

(啪嘰!揪~~)


  ※


──你知道什麼叫「絕望」嗎?

「絕望」包含了多種形式:身體上的、心靈上的。當然也有兩者並存的形式。

是的。目前的我就面臨著兩者並存的「絕望模式」。

而這是在一分鐘前發生的事。

「……」

我無言的看著手上,那本綠油油還印著可愛恐龍的郵局儲蓄簿。

「────」

我從來沒有如此憎恨資本主義過。

因為裡面只剩下天殺的,新台幣四塊錢。


  ※


三個月前。

由於身為考古學家的父母接獲來自埃及的工作,於是我一個人被單獨留在台灣。

雖然平常他們會帶著我一起出國,但這次似乎是個不得了的委託。

──這次如果跟著去的話似乎會有危險。他們是這麼說的。

因此,一向與他們同住的我就只能乖乖留在這邊。

儘管因為父母的關係,我必須常常轉學。

但這次不必再跟剛認識的同學們道別也是一件高興的事。

而且獨自一人在家,對一個只有十七歲的少年來說實在是很棒。

嗯,想想看,什麼事都可以做耶?

無聊在客廳裡打滾。看O片不會被抓包。

甚至是打網路遊戲打到自己高興。

重要的是,自己的時間可以自己安排。

沒有比這個更加讓人高興的事了。

但是這樣的生活卻在一個月前,開始逐漸走向壞滅。

……不知道是什麼原因,我唯一的經濟來源突然被切斷。

就像是被社會遺忘,父母似乎也忘記了我的存在。

當然,我曾經一度以為是遭遇到他們口中所說的「危險」,而心急的尋找能與父母聯絡的管道。

幸好跟他們同事搭上了線,得知他們目前全都安然無恙,但依舊還沒是能夠跟他們直接通話。

我想是可能是那對笨蛋夫婦熱中於考古而忘記了。

不過和父母斷了這麼久的音訊,這還是第一次。

然後,在一分鐘前。

本來想用電腦傳封電子郵件給他們的。

就在剛剛打好了信件,準備按下發送鈕的前一秒──

──被斷電了。

「……」

──哈哈,既然父母這條經濟線斷了也沒辦法,只好打工了呢!

嗯,如果是各位應該會毫不猶豫地考慮這個方法吧。

但是,我沒有辦法這樣做。

我也很想自食其力,但惟獨打工這點我沒辦法做到。

──因為我罹患了名為「女性恐懼症」的特殊症狀。

正式名稱是「非制式異性接觸帶電發生症」,英文學名是──

……我忘記了,反正不重要。

其實本來不是「女性恐懼症」這麼嚴重的症狀。

正確來講,以前的我本身有著接觸到女性會自身放電這種奇異特質。

雖然不像某個黃色電氣鼠這麼兇猛,但這種體質卻為我帶來了極大困擾。

在和女性接觸──假設說是握手好了,你絕對不會想看到一個跟你初次見面的女性被微微電壓「電擊」到的那種畫面,說是陶醉嘛卻又不是……

總之真的就是對方被我「電到了」這種狀態。

可能有很多人會說很羨慕,很好康啊這類的話,但假如與你見面的女性是陌生人,然後來個禮貌性的握手被電到忘我──

……相信我,這絕對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。

而最悲慘,也就是造就我「女性恐懼症」的事,則是發生我和青梅竹馬就讀於同幼稚園時。

當時我讀的是貴族學校。因為爺爺有恩於某個有錢人,那位富豪為了報恩就把我抓到他們家族所經營的學校去就讀。但現在想想,如果我沒去的話,現在的我應該有著一個美好且平凡的人生才對。

因為那所學校,一個男生都沒有。

……

……是的,你沒聽錯。

連我自己都覺得奇怪。

對一個當時只有五歲的小男孩來講,那是連「後宮」都不知道的時期。

但說是後宮卻有點……

其實反而比較像是被一群獅子圍繞著的小白兔。

另外還有一個很難以啟齒的事,但如果先不說不行。

不知道是不是遺傳哪裡出了問題,但我真的有時候會被誤認為女孩子。

──對。

因為我長的很像女孩子,又因為進了那所只有女生的私立貴族幼稚園。

因此,我才發生了「那件慘事」。

某天,因為下一堂課就是體育課,所以我們全班就要換衣服準備上課。

那所學校不論是學生還是老師全是女生,因此也不用隔間,大家把窗簾拉下來後就直接套頭衣換衣服了。但我是男生,所以我還是要遮掩一下,避免走光什麼的。

然後,該死的悲劇就在那時發生了。

「──老師,為什麼小悠會有跟我們不一樣的東西?」

當時坐在我旁邊的一個女生,一邊帶著無知的微笑,一邊將我遮掩的雙手給強力扳開。

我就像被受到侵犯的貓一樣死命掙扎。

雖然我想推開那女生,但被剛剛話語吸引而來的其他女生也開始好奇的「侵犯」我。

轉眼間,我就變成被一群女生壓倒在地,無力抵抗的受害者了。

但是事情卻還沒有到這邊結束──

雖然我想這麼講,但如果再說下去就是限制級了,而且我也不想再度回憶起那件事。

因此自從那件事後,我就轉變成更為嚴重的「女性恐懼症」了。

對,連說話都會感覺到有股靜電在背後流竄。

……嗯,所以該怎麼說?

雖然我想和正常男性一樣,前進正常社會並展開歷練。

但只要有這個症狀存在,我就永遠地沒辦法跟女性朋友展開正常交流。

儘管有著全男性員工內容的工作,但不可避免的一定會遇到女性。

因此我只能含淚放棄這個選擇了。

順便一提,目前我對這種症狀免疫的女性就只有家族成員。

以及一個老子絕對不想提起的傢伙,這傢伙就是剛剛說的,引發我這種體質的元兇。

「……這是最後的緊急糧食了吧。」

我望向擺在小茶几上,只有一個水杯大小的泡麵。

嗯……,要靠這個度過多久呢?

不、不對,現在不光是能不能把泡麵煮好,連活下去都是問題。

剛剛是被斷電,而水和瓦斯則是從昨天就被切斷了。

房租則是積欠二十九天。如果房東明天沒收到房租,我就一定會被趕出去吧。

而目前我所能動用的財產,只有還在儲蓄簿中的四塊錢而已。

……這可是連顆生雞蛋、養樂多、科學麵都買不起的金錢啊。

這樣下去,說不定一個禮拜後新聞上面會出現「謎樣的流浪少年餓死街頭!」這種無厘頭,又或者是「史無前例!某某某挑戰無人島0元生活N個月成功!」的報導也說不定。

等等,這是哪裡的黃O傳說啊!?

「……總是先把這東西吃了吧。」

無奈加上嘆氣。

現在想想,距離上次進食是兩天前的事了。

由於目前是八月(也就是暑假間),不用去學校上課這點幫了我很大的忙,因此體力還得以保存一點,不過現在我可是連出門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
「嘿咻。」

默默將杯蓋打開,把固定型方塊泡麵捏個粉碎,把調味包和湯粉一股腦地給倒進去。最後再闔上蓋子,像搖搖杯似的把泡麵杯上下猛搖。

嗯,真是個充滿豪氣的新吃法呢。當然,裡面沒有熱水。

……我開始胃痛了。

「……算了,總比餓死好得多。」

純粹說出心中的感想。

打開杯蓋,正當我下定決心要把裡面的謎樣物吞進肚的瞬間──

叮咚~叮咚~叮咚~叮咚~

伴隨著一定規律,某個人正在按著我家門鈴。

「……」

──似乎是誰來拜訪了。

「────」

腦中開始思考。

印象中,今天並沒有什麼要來探訪的人才對。

雖然我的人際關係不差,但關係好到會在暑假來我家玩的人可是沒有。

因此,大概是保險推銷員,或者是怪怪的宗教宣傳員吧。

──作出判定。

「……還是別管吧?」

全身力氣都已經快沒了,要我在花費僅存不多的精力到門口去,誰會去做啊。

我依舊靜靜地準備進行進食動作。

但在這段期間,門鈴響的次數就好像等比級數一樣,越來越多了。

「──嘖,煩不煩啊。」

門鈴正如同被波濤洶湧之勢按著,而且已經完全聽不出「叮咚」裡面的「咚」聲了,完全就是「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~」這樣一直連續個不停。我說這位先生(或是小姐),如果你有這種才能與時間不如去申請個世界金氏紀錄好不好?別來打擾老子的消化過程,我可是需要靜養的。

……不過儘管這麼說,門鈴的響聲似乎是沒有想要靜下來的意思。

「我知道了,算你贏了行不行。拜託別再按了。」

雖然身上穿著居家用服,而且臉上表情不太好看,但說不定這樣反而很容易就讓對方打退堂鼓。

抱持著這種僥倖想法的我,骨碌碌的走向玄關,打開門鎖。

「午安,悠宇~好久不見了吶?唉呀,你臉色怎麼這麼差?」

但是。

在門口另一端等著的,卻是我最不想見到的「惡魔」。

如同被上帝打造出來那過於完美的身材;尚未離脫稚嫩,卻在其中又帶著一股成熟感的容貌;長長的黑色直髮綁成小雙馬尾,帶有魅惑與精明眼神的──

「等等……難道是……」

糟糕了。

在打開門看見對方的瞬間,我的腦袋就整個停止思考了。

我心中的惡夢。

最糟糕的青梅竹馬。

讓我罹患上「女性恐懼症」的最終元兇。

歐陽凜。

確實如果沒記錯的話,這傢伙確實是叫這個名字。

等、等等,不可能會記錯吧?

努力回想起來啊,張悠宇!回想起來那另人黑暗的過去!

「嗚咕!?」

厚重的人牆。

毫無還手能力的被侵犯。

昏暗的地下室。

套口環、繩子、鐵鍊,以及皮帶組成的四重奏。

還有──

瞬間,後腦勺彷彿吃了一記悶棍。

──什麼都想不起來。

這就好比電腦為了保護自己,故意不讓機密資料能被其他使用者隨意讀取嗎?

啥鬼,我的精神創傷已經到這種程度了啊!?

「啊啦~♪看來你還沒忘記我嘛,真讓人高興。」

凜大人正一邊露出笑容,一邊用大大的眼睛望著我。

「不過有這麼慘嗎?在我印象中,那些可都是忘不了的美好事物喔?」

「────!」

瞬間,我發出了哀嚎。


  ※


「──妳到底怎麼進來這個地方的?」

我一邊揉著隱隱發痛的太陽穴,一邊保持著警戒,望向坐在桌子對面的侵略者。

在將凜請進門前,我為了不讓她進到我最後的樂土(也就是我家)而努力地想讓她打退堂鼓。

但是,我發現我根本錯得離譜。

這場戰爭打從一開始,我就沒有任何獲勝的希望。

在受到好幾發新的精神創傷後,我終於舉起白旗,並將這個呵呵微笑的征服者迎進了家中。

──早知如此,何必當初呢?而這是那位征服者在勝利後所說的第一句話。

不過除了這個還有一個讓我在意的事,就是這棟公寓的房東。

房東謝嬸雖然年已過六十,但她那彪悍的模樣和大嗓門,在這附近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。不只如此,她對旗下房客的管理可以說是嚴到極點。例如說,不能帶女性進屋、要在晚上十一點前熄燈……等等。通稱「包租婆」的她到底是怎麼放凜進來的,這點我倒是很好奇。

「嗯~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。用了一點小手段而已。」

彷彿看穿我的想法,凜一邊喝著自己帶來的茶一邊說著。

「什麼小手段?」

「用類似阿拉伯社會的極刑,活埋然後投石致死。」

「那已經不是小手段了吧!這根本是暴力不是?不對,根本是虐待老人吧!?」

警察叔叔,這邊有現行暴力犯啊!

「啊,別想錯了喔。雖然說是活埋,但我可是很好心的把那個調換成別的東西唷。」

「什、什麼東西?」

「新台幣。而且為了顧及老人家的身體,我可都是換成了紙鈔喔。一張一千元。」

「…………」

「不只如此,那位大媽還邊流眼淚邊說:『這裡是天國啊!』,之後就露出安詳表情昏過去了。」

「……夠了,別說了。」

──我的頭更痛了。

真的,沒辦法。

跟這女人敵對,就算有一千條命如同普里尼的雜魚命,都絕對不夠用。

「好吧。雖然還想閒話家常,不過就算了。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。」

「──等等,這句話是什麼意思?」

我感到脊背後正冒出冷汗。

「嗯?就是如同表面上的意思囉。我聽說過了,悠宇你目前正處於經濟拮据的狀態吧?」

「……是這樣沒錯,但跟妳有什麼關係?不對,為什麼妳這傢伙會知道啊?」

「呵呵,別小看歐陽財團的實力。雖然四年不見,但我可是很常觀察你的生活狀況。小悠你就像是全民公敵,一舉一動早就被我監視地一清二楚了。」

「…………」

「舉例來說,悠宇你的謎片都放在H槽裡面吧。雖然有經過某些手段讓人無法看到,但是我知道喔。啊,對了對了,話說你的嗜好還真特殊呢,居然忍心對這個年齡層的──」

「呃啊啊啊!拜託妳別說了!」

拜託!誰趕快來把這個以後可能會對社會造成重大損害的女人給處理掉?我的媽呀!如果有勇者看到這句話,雖然沒有報酬,但是為了這個世界拜託你們快行動吧。

「呵呵,好吧。但我可是為了幫助你才來的喔?」

「…………」

騙鬼。

絕對在騙人。

這個人才不會提出無代價的幫助。

「……有目的吧?」

「哎呀,真不愧是小悠☆~其實人家剛好想請你幫忙──」

「我拒絕。」

一刀兩斷,把心中想法給說了出來。

如果現在不拒絕,天曉得我又會落入到什麼陷阱中。

跟這個傢伙扯上關係,絕對沒好下場。

「雖然我不知道妳有什麼打算,但比我優秀的人不是很多嗎?拜託他們不就好了?」

「……沒辦法。這個忙只有你才能幫,悠宇。因為啊──」

慢慢地起身。

在桌子對面的凜,朝我深出了她那白嫩的細長手指。

然後,摸了我的臉頰。

「────!」

感覺一陣冰涼。

「如果沒有你的這張可愛臉龐,我的計畫就不可能成功。」

「等……」

「呼呼,真是讓人忌妒。明明是男的,居然有著比我更加可愛的臉。」

居然把我最在意的事給說出來了!

「……就算妳這麼說,」

「齁,是嗎?那麼──」

突然凜放開了撫摸我臉頰的手,並退回到她的座位上,用雙手抱胸交叉的姿勢看著我。

「──我只好放棄囉。不過,你之後要怎麼辦?」

「…………」

「不要隱瞞我,我都知道。你的房租還有一天就要到期吧。不只如此,連水電費都繳不出來,更別說生活費了。你也跟伯父伯母斷了訊對吧,這樣你的生活費就沒著落了。而且有女性恐懼症的你無法工作,自然而然的也就沒有收入──」

「等等,撇開金錢不談,這些問題不都是妳造成的嗎!?」

「齁?沒想到才過了四年,我親愛的小悠悠居然就敢跟我頂嘴了?我好傷心~」

「我說的都是事實啊!」

「吶,悠宇,你看這是什麼──?」

話說著說著,凜突然從她的小皮包拿出了一張照片,拿到了我眼前晃呀晃的。

下一秒,我的理智馬上斷線。

「嘎啊啊啊────!!!!為什麼!?為什麼那個時候的───!?」

這個不就是老子幼稚園五歲時,被眾母獅侵犯時的照片嗎!?

我拼了老命的將凜手中的照片搶過來並撕個粉碎。

「為什麼會有照片啊!?等等,妳該不會把那時候的情況給我全拍下來了吧!?」

「嗯,因為那時候覺得以後會是個很有用的材料,所以就情不自禁的~」

「靠,那時候妳才幾歲啊?」

「跟小悠你一樣都是很純真的五歲呦?」

「不要給我侮辱『純真』這兩個字啊!」

這世界上哪有五歲的小孩子會作出這種事?這種心機與謀略度連十三歲就當上家督的豪傑松平清康都比不上啊!

「真是的,小悠真是急躁。沒關係,我這邊還有──」

「嘎啊啊啊────!」

我迅速的將照片搶過來再度撕掉。

然後似乎是滿足了,凜用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我。

「──這下子理解自己立場了嗎?小悠。能夠聽聽我的請求了嗎?」

「……知道了。」

「嗯?我沒聽清楚,能請你再說一遍嗎?」

「……是的,遵命。凜大人。」

敗了,完全敗了。

為什麼我會想一而再再而三的跟這個女人作對啊?

「嗯,那我就說囉:因為某些原因,我可以幫忙拮据的你喔?當然這邊不會要你白幫。作為代償,我會提供你日常生活所需的一切事物與相對應的薪資。而且──」

凜稍微沉默了一下,然後繼續開口。

「──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女性恐懼症。如何?」

「……」

從桌子對面傳來的視線,如同利劍貫穿我的身軀。

這傢伙,在認真模式的時候真的很有魄力。不愧是領導半個財團的大小姐。

不過老實說,我回答不出來。

雖然這是個很有魅力的提案,但我還是有所顧忌。

不為別的,就因為這個人是「歐陽凜」。

我天生的剋星,讓我無法抬起頭來的青梅竹馬。

「……還是說?」

似乎是想到什麼。凜若有所思的瞇起眼睛,嘴角也像新月般的歪向一邊。

「你不想治好這樣的症狀?啊,難道小悠你是個Masochism(受虐症患者)?」

「妳這傢伙,別把親自種的孽往奇怪的方向轉好不好!?」

「所以我才會提出這個提案啊。一方面是為了補償,另一方面也可以解決我這邊的難題,可以說是兩全其美。因此如果你不答應我會很困擾。」

「但是……」

「月薪二十萬元喔,新台幣。」

──碰!決定性地一擊。

我聽到了我後腦勺受到重擊的聲音。

「……二十萬!?」

我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。

二十萬?NTD$200000?那對高中生的我來講,是一筆很大的數目。

──啊勒,奇怪了。為什麼視線開始模糊不清了?

「嗯,當然。這還不包括績效獎金、三節獎金,當然也不包括勞健保的支付額,那個我會負責出所以不用擔心,因此這個數目是最基本的底薪……咦,悠宇你沒事吧?」

「……放心,我還活著。」

實際上是差點就要被擊沉了。

「但是,二十萬這個數目有點太……妳那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?」

……開始擔心起來了。

雖然以前總是被這傢伙處處凌虐(這詞好像怪怪的?),但畢竟還是朋友。如果說完全不擔心的話絕對是騙人的。而且對她來說,能夠這樣交談的異性朋友似乎也只有我一個。

但面對我的詢問,凜只是聳了聳肩。

「嗯,雖然是有點麻煩,但還不成問題,不必擔心……雖然我是想這麼說啦,但我這邊不希望你插手管這件事。」

「……呼嗯,所以是很嚴重又不能跟我說的事囉。」

「嗯。」

「那,肯定是跟本家有關的事情囉?」

第一次。

就像是被準確指責出犯罪行為的嫌疑犯一樣,凜突然抖了一下。

哼哼,果然。本大人的直覺還是很準。如果說是凜本家的話,那麼應該是有關歐陽財團本身的事了吧。確實別人的家務事不是我該插手的,但我想應該是凜那邊提出了什麼東西吧。

「……討厭。乍看之下什麼優點都沒有,但只有直覺很準呢。」

「真是抱歉的優點啊,這麼說我不會全猜對了吧?」

「嗯。」

「如果我拒絕呢?」

「好過份!你忍心這樣做嗎?」

「我拒──」

「──如果你拒絕的話,我這邊也有相對應的備案可以用喔?」

叮~☆

伴隨著音效,凜的眼角突然閃過了一道光。

──說了就死刑,而且還是凌遲處死!凜用帶有這個意義的眼神盯著我。

「……什麼備案?」

「嗯,如果在你不答應的狀況下有很多方法可以用。例如先施捨給你食物,然後在食物裡面下藥這樣。最糟糕就是用水泥把你沉到台灣海峽。因為我覺得效果不錯,要不要現在就試看看啊?耶嘿♪」

還「耶嘿♪」勒。

這下子不妥協都不行了。因為這傢伙是個言出必行的人。

「……我知道了,如果不答應的話我會被你凌遲到死吧?但總不能讓我什麼都不知道。我這邊的理由充分,妳呢?」

「嗯~了解了。因為是以後要一起度過兩年生活的同伴,所以在能夠告訴你的情況下,我會全盤托出。那麼,首先是──」

在喝光茶杯裡的最後一滴茶後,凜慢慢開口說道。

「悠宇有聽過『學園島』嗎?」

「……聽是聽過,怎麼了?」

不可能沒聽過吧,學園島。

全名「萊格威治歐斯蘭特(Lengweizh Othlant)」,別名則稱作「學園島」。

那是位居於太平洋上的海島群。總面積多大我雖然忘了,不過本島的面積大概比台灣小一點點。

而現在,那邊是貴族學院「萊格威治學園」的佔有地。

聽說在那邊聚集了世界級的富豪或政治名流子女,可以說是比杜拜還要更加輝煌的地方。

「嗯,說起來也很麻煩。奉歐陽家家主,也就是我老爹的命令:他要我從今年新學期開始,轉學到那所夢幻學院就讀。然而──」

「妳很討厭不必要的浪費,對吧?所以妳拒絕了正義叔,去那所超~豪華學校的命令?」

歐陽正義。歐陽家現任當主,也就是凜的父親。我爺爺是他的恩人,我很熟悉的人之一。

「沒錯!但老爹的個性很頑固,因此我跟他吵了一架。然後~最後就變成無法收拾事態了。」

「哈?」

「他堅持要我到那邊就讀,不顧我個人意願,連轉學手續都強硬地辦好了。雖然我激烈反抗,但都不成功,因此最後我放棄反抗。但是我也對老爹提出了一個條件:那就是讓我自己選定我要帶過去的女僕。」

「嗯嗯。」

「所以~這件事就落在你身上囉?新進的女僕小姐♪」

「…………」

……等等,好像哪裡不太對勁。

「稍等一下,麻煩讓我整理一下思緒。也就是說:『妳』──『歐陽凜』本人,要求『我』──身為『男性』的『張悠宇』本人,擔任妳的『女僕』囉?」

「嗯嗯,完全正確。」

「完全不合吧!?再怎麼說我是男的,照理說也應該是擔任執事才對啊?」

我猛力朝桌上一拍。

「沒辦法。因為根據『萊格威治學院』的校規指出:男性學生只能攜帶執事,女性學生則只能攜帶女僕。雖然本來我是想雇用你為執事,但在校規的約束下只能作罷囉?」

「那為什麼妳不會找妳們歐陽家的女僕啊!?」

「因為她們是歐陽家貴重的資產,而且又很死板,一點趣味都沒有。」

「等等,那這樣不就變成我不重要了嗎?我在妳眼中到底是什麼東西啊?」

「最重要的玩具喔,在『某方面』來講的話啦。耶嘿♪」

拜託妳別「耶嘿♪」了好嗎!我身為男性的自尊正被踐踏中耶?

「而且這樣子就不會無聊了,又可以挑戰那所學院的權威性,呵呵。」

妳是打算征服那所學園嗎!?

「總之,你之前答應我的那段話已經用錄音筆錄起來囉。你想賴也賴不掉。」

「妳真的是惡魔!」

「感謝誇獎。放心吧。因為悠宇很可愛,所以就算打扮成女生也不會有問題的。」

「重點不在這好嗎!?我對女僕不但完全沒概念,而且我還有女性恐懼症耶!」

「沒問題。我事先有調查過喔,悠宇你對家事很在行,雖然剛開始會有點辛苦,但經過一個月的女僕課程我想就沒有問題。至於女裝呢,以毒攻毒,藉由裝扮成女性來克服女性恐懼症,我想是最有效的治療手段了。而且還是現今動漫界人氣很高的女僕,我想效果會翻倍喔。」

「…………」

無言。

完全被騙了,我。

果然什麼該死的同情心不能套在這傢伙身上。

「……殺了我吧。」

對自己吐出惡毒的話語。

──啊啊,果然。

從我五歲開始遇見這傢伙開始,從來沒有好事發生。

而在十三歲時與她分別的時候,我只過了四年未滿的正常日子。

老天爺,現在您又要奪走我得來不易的正常生活嗎?

……意識開始遠去。

最後,在僅有的印象中,我只聽到凜吃吃發笑的聲音在只有四坪大的套房中迴響著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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